無人地球-解析急墜中的人口衰退現象

台灣的生育率吊車尾眾所皆知,加上我和先生也同樣選擇不生小孩,因此對於這個主題相當好奇。此書分析了目前全球普遍發生的「生育率下降」的現象,包含其發生原因、優缺點、影響和解決辦法。

世界各國的人口大致可分為幾個階段,最早階段為「生育率高&死亡率高」,隨著醫療發達及戰爭減少,來到第二階段「生育率高&死亡率下降」,然後因為發展逐漸走向都市化,開始進入第三階段「生育率下降&死亡率略再降」,並慢慢達到第四階段,也就是生育率趨近於2.1的完美平衡,這個階段下,各國可維持人口平衡或是緩慢成長。

但進程並沒有停止,多數國家目前正進入一種新的階段:生育率急速下降,遠低於2.1這個數字(台灣為1.08)。許多國家人口數之所以看起來還沒減少,完全是因為人類平均壽命增加,老人活得更久所以美化了人口數字。但人類生命不會無止盡的延長,人口衰退可想而知正在岌岌可危的邊緣。

為什麼隨著國家發展,生育率會不斷下降?最主要在於「都市化」和「女性賦權」。早期的農村生活,孩子被視為生產力,可以幫忙耕作、勞動、協助家務,但隨著鄉村都市化及人口往都市移動,生孩子反而成了一種負擔,代表高額的支出,以及教養與生活的沉重責任。

伴隨著都市化發展的同時,女性受教權更為普及,更容易獲得節育及避孕資訊,而高知識也讓女性更勇於捍衛自己身體及人生的自主權。大腦是最重要的繁殖器官,女性教育呈度愈高,所能接受的孩子數量就愈低,即便是貧民窟的女性,只要能夠接受教育,甚至單單是擁有一支能夠上網的智慧型手機,生育率都在下降。

相較於上述兩個重要因素,造成生育率下降還有其他因素。都市化下,年輕人身旁多是朋友與同事,而不是長輩親戚,少了父母和這些叔叔阿姨的施壓和摧促,結婚生子也就相對被動。還有就是宗教虔誠度,宗教對於個人決策有極大的影響力,宗教力量強的國家,生育率遠高於宗教力量微弱的國家,但隨著民主自由的發展,人們思想愈發獨立自主,愈不受宗教約束似乎也是個不可逆的勢態。

你可能會問,人口老化或是人口負成長,會怎麼樣嗎?問題可大了,更少的年輕人意味著更少的稅收,而這正是老年健保及退休金的重要收入,且壽命延長又加大了老年健保及退休金的支出,一來一往之下會導致政府預算入不敷出,對於各種建設、福利政策甚至是武力都得縮編,影響的不止是生活舒適度,甚至會帶來戰爭。另一方面,人口減少買房需求也會下降,連帶導致房價下跌,讓人們資產縮水,於是消費縮手帶來經濟下滑。而年輕消費主力減少,買車、買傢俱甚至買衣服的數量也減少,造成更低的經濟成長。這些事件就像流沙般一個一個把經濟往下拖,並造成惡性循環。相信到這個時候,即使房價下跌,你也不想買了。

那這現象還有救嗎?我們可以怎樣降低人口衰退?可惜目前並沒有終極方法。為了提高生育率,各國最常做的就是生育補助政策,但其成本極高昂,效果卻極低甚至是無效,畢竟懷孕生子對女性來說是影響一生的決定,並非全然金錢考量。丈夫的支持度、就業環境的友善度、國家經濟安全穩定性、個人追求成就的企圖心都會影響女性的生育意願。就像前面所說,大腦是最重要的繁殖器官,除非你能把女性變笨,不然她們還是一樣不想生。

增加人口還有另一個方法:移民政策。有些國家對於移民甚至是難民都有或多或少的接收政策,新移民會帶來稅收,同時也會生育年輕的下一代,可惜這也不是長久之計,一來這些移民終究會融入社會同樣走向不想生這條路,二來隨著人口移出國的進步發展,移民也會開始減少流出,甚至已定居國外的人會選擇返回自己的家鄉。

話說回來,國家人口愈來愈少,難道只有缺點,沒有優點嗎?也是有,未成年懷孕率會下降,兒童的教育及照顧也會更完善(因為人們選擇等到經濟能力較好時才高齡生育)。而都市化愈集中,大眾運輸讓許多包含暖化的環境成本降低;作物技術的提昇,幫助我們利用面積更小的田地,種出更多作物。這讓許多鄉村的土地得以回歸大自然,野生動物會更安全、地球會更乾淨、更健康。聽起來好像不錯對吧?但別忘了這和經濟衰退與戰爭發生率上升是同時發生的,這下又很難選了吧?

雖然本書對於人口衰退抱持著不可逆的悲觀預測,我自己倒有不同看法,雖然未來幾年內,人口應該不意外的會繼續衰退沒錯,但也不代表會永遠衰退下去。凡事都有個平衡點,長期來看,很多事不過是上下震盪循環,只是我們現在正從最高點往下衝罷了,也許等到世界人口減少到某個程度,會有我們現在沒能想到的契機,讓人們又願意生孩子了,甚至更快到來的是,成熟的生技發展和道德突破,都可能扭轉這個局面。

我對《無人地球》的註解:

● 人口老化與人口衰退會帶來很複雜的影響,絕對不是許多人期待的房價下跌好進場這麼單純美好。
● 人口負成長會帶來經濟衰退與國家的不安全,生活會變得不那麼舒適,壓力也會上升,但同時對於地球環境及野生動物們卻有助益,看似很兩難。不過如果我們不把人類視為比其他動物更高尚、更重要的存在,又好像變好選了!
● 書中有相當多人口、生育率數據穿插在文章當中,卻顯少以圖表呈現,若有的話可以更容易閱讀。


《無人地球》作者簡介:(截自博客來網站)

達瑞爾.布瑞克 Darrell Bricker

卡爾頓大學政治學博士,並擔任社會科學與人文學院博士研究員。在加拿大前總理穆爾羅尼任職期間,曾以公眾意見研究總監的身分服務於加拿大總理辦公室。現任全球最大調查研究公司益普索的公眾事務(Ipsos Public Affairs)首席執行長,是企業聲望、社會調查以及政治選舉預測領域的專家。

約翰.伊比森 John Ibbitson

加拿大最大的全國性報紙《環球郵報》(Globe and Mail)自由作家。擁有30多年媒體從業經驗,其報導與專欄主要涉及北美的政治與全球人口統計趨勢。出版多本作品,並曾獲國家報紙獎、唐納獎、不列顛哥倫比亞省國家圖書獎、延齡草圖書獎和多倫多市圖書獎提名。

兩位作者本身都是成功的作家,第一本合著《大轉變》(The Big Shift)(暫譯)是對加拿大政治變化的一項研究,成為該國排名第一的暢銷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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